再读清江
再读清江孩提时代,常与伙伴去河边旅游,好水性的伙伴便如鱼一样在水中往来穿梭。水特别的清澈,那光溜溜黑黝黝的躯体毫无保留的暴露在水中的时候,不由得不让人联想到母亲,那特别清澈的水仿佛就是从母体上挤出来的乳汁,孩子们沐浴在这乳汁里有享受不尽的快乐。
于是,到清江河里游泳就成了孩提时最惬意的趣事。去的时日多了,终于别母亲发现,母亲知道以后就勒令我们不准再去,说是那太危险。那时候,我才知道那河就叫清江。
初识清江只觉得清江的山青、水秀。劳作劳累之余最消闲的去处仍然是到清江边,坐在江边黛色的鲤鱼石上仰望将军山,当年巴曼将军率部征战的影子若影若现,让人浮想联翩。
仰望那带着野性及灵气的重重叠叠的山,仿佛每一座山就是一个一个关于土家民族古老而年轻的故事。凝望着这重重叠叠的山,思绪就会豁然开朗,凭就生发许多感概。口渴了,喝一口清江水,好甜!这便是母亲在她的乳汁里加了糖的,她知道,她的孩子们需要营养。
再识清江是几度波折、几经风雨过后的一年间,那是在清江中游第一座花园式高水头水电站的修建工地上,见到并铭记了在我心目中永远也抹杀不掉的老人。那是怎样一副面孔呀,无情的岁月在这位老人额头上刻满了道道痕迹,一看就是一位饱经沧桑的老人。
老人对我说:二十年啦,整整二十年!在这二十年间,唯一相伴老人的是一条勉强还能渡人的木船。老人就用这木船在这深山沟里接送往来过江的路人,从来不收一分钱的报酬。一晃二十年了,老人只是接受路人的馈赠的洋芋、包谷托之类的土特产,那纯粹是为了充饥度日。
八十年代末的一天,清江岸边的花园式电站动工,老人激动了。老人梦寐以求的愿望终于有人来实施了。老人最早也是从事水电工作的,那场史无前例的运动把老人打成了右派。从那以后,原本一身技艺、发誓要为山区的水电事业奋斗一生的老人就这样消沉了。二十年间就在这深涧峡谷中默默的摇着撸子,终年以渡船送人打发人生。
建筑工地上始终是忙碌的人们,建设者们为确保工期披星戴月,老人被这场面感动了,留下不知是心酸还是激动的泪水。
那一年的秋天注定是一个多事之秋,老天像是在捉弄人。雨是说下就下的,那一天上午,忙碌的人们正在忙碌,天却突然下起了大雨,一下就是半天,山洪顺着山涧汹涌而下。
老人看到工地上的木材被洪水冲走,于是就划着小船去抢,老人终因力单势薄,就在他把最后一根木材推上岸的时候,一个浪淘打上来,把小船打翻,老人连同小船一起颠覆,老人就这样消失了。听到噩耗我赶到江边,没见了老人、没见了小船,只听见江涛拍打着礁石发出无尽的哀鸣……
放荡不羁的江水、被洗刷的群山以及湿漉漉的参松古木,让我长生了许多感概:清江,不只是山清水秀,更深层的是清江的山水养育的带着野性淳朴的土家人。
我试图从中找到更深刻的内涵,于是,在读清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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